墓英俊

基尔伯特,我爱你如同热爱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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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年龄差的各种可能.-3//aph洪普双性转


.-3
——熬红的双眼只为了再见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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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哒。嗒——哒。嗒——哒。 

尤露希安在艰难地挪上半段楼梯之后,终于愤怒地用左脚踩了踩浅绿的台阶——「噢腓特烈大帝在上!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崴脚只是二十分钟前的事儿,一向好动的年轻姑娘没法这么快就适应着突如其来的情形。她咒骂着讲她的宿舍排到五楼的不知名的管理人员,咒骂着自己踩着双最难走的高跟鞋。 

出行不利,她撇撇嘴,干脆在楼梯上坐下来。
这儿正对着镂空的窗,可以看见对于她还非常新奇的景色——草坪环着形状独特的教学楼,还有几只鸟儿绕着悬空的吊廊笑闹一阵;学生不多,偶尔有几个穿着大红T恤的带着大包小包经过——噢,那个过来的红T恤!

 
尤露希安马上站起身来,试图继续令她叫苦不迭的工作。这是她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到一所匈|牙|利的大学参加优秀生体验活动;她正躲着的是正是她这夏天的指导员,一个留着棕发的绿眼睛的本地学生。 

别开玩笑了,谁怕他了,不就是个暴脾气的犟驴吗!尤露希安反驳起那并不存在的嘲笑,本小姐只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罢了。 

第一天报到的时候,不怎么认识路的德|国小姐因为寻不到指定的校门迟到而被那双锋利的绿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并未得到正确的指导只收到了自己去打听活动要求和下次不准迟到的命令。——呸!尤露希安单脚跳上台阶,用力地表达了一阵内心的不屑——那天晚些时候,她敲开了指导员宿舍的们,伊曼纽尔·海德威利(大概是这名字?)扬了扬眉回头对谁说了句什么才出门,不耐烦地依她的要求给了她学校的地图和入营手续的表格,并没听完她对迷路的理直气壮的解释便回了身;直到那时尤露希安才瞥到那淡紫色的、带着里衬的裙角和那主人细软的长发,之后门便关上了。 

那时候,不,哪怕是现在尤露希安也并未对自己的营员短袖上衣和简单的牛仔短裤有过过多的在意,可就那么一瞬间她心里似乎生气了什么说不清的不快情绪;尽管她马上便不在意地搁到一旁,但她也明白只是‘为了女朋友就不尊重别人’这样的事儿带来的愤慨是不能将她的心情解释完全的。 

终于回到了宿舍,尤露希安将疲倦和刚才在转弯处看见的绿色幻觉狠狠地摔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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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声和按键声交错响起又停顿。一阵安静,似乎都能听到呼吸和心跳时—— 

「喂?是本小姐。哎呀,尤露希安·贝什米特——别那个该千刀的语气,本小姐是找你有事!……我说……嗯,就明天,要不明天下午也行,帮本小姐带盒扭伤的药。本小姐也不想叫你啊,可本小姐哪知道去哪儿找啊,就算知道本小姐也跑不动了,到时候把钱给你就是了。——什么,几点了?十一点半啊,喂?」 

「你下来,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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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露希安陷在长凳里有些后悔自己没换上长裤再来吹医院的凉风,但所有的抱怨又不自觉地咽了回去,作为对仍在试图敲开值班医生的伊曼纽尔无声的支持。 

在宿舍三楼的楼梯口指导员就已经出乎尤露希安意料地到达,不容她反对地便将一瘸一拐的姑娘拎到背上背下了楼;之后一阵温和的风——噢,她指的是伊曼纽尔蹬着自行车将她送到了校医院。 

尤露希安终于进到了医生的科室里,满脸不满的老人令她褪下鞋袜,用极其难懂的口音问了几个问题;她茫然之际,伊曼纽尔及时插进来,帮忙完成了办卡拿药等等一串步骤,直到他将单子和几盒药轻轻敲在她头上并带她离开时,她才想起重新将鞋带系紧。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沉默的。尤露希安坐在车后两腿随意地荡着。可她心里并不如表面这样自在,似乎夜风变暖和了,让她沉浸其中都不停地发愣。略弓着背只顾骑车的大学生哼过那么一两句歌,却又像是气急败坏地想到身后还有个人只好止住。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可她总觉得她和他的情绪都不太对,不该这样缄默无言,不该是这个看起来像在生气的背影(她刚才听见的是声叹息吗?)—— 

尤露希安还没想完,还没来得及刮出什么提起话题的句子,身前的人就突然使坏般狠命蹬起车来;当过了一个急转弯她发现自己已经将右手揽在了红T恤的腰上。他用鼻音哼了一声,这次她清楚地听见了(可那其中略微的笑意是错觉吗?),更疯狂地骑去。 

当尤露希安终于愤愤地跳下车想扔下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却被生硬地拉住给背回了楼上。 

「没礼貌的家伙。」 

绿眼睛居高兴临下地瞥她一眼就消失在楼梯旋转的影子里,令愣在原地的少女哪怕是发现手表上的一点心里也没有一点儿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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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你可真的太憔悴了。」 

尤露希安抬起头来没什么气力看着坐到自己桌上的金发少年,他的蓝眼睛带着调笑的神光却夹带了真切的担忧。「这都几个月了,哥哥我真的没见过你这么拼命啊,尤露;已经够优秀了,何必找这么多麻烦呢?」 

尤露希安对已听过几遍的话耸耸肩不予理会,低头时却被拿走了桌上的书。 

「匈|牙|利语?」弗朗西斯挑挑眉毛,「哥哥我还在梦里吗?」 

「去你的,弗朗吉。外面又走过两个漂亮姑娘;别来烦本小姐——」尤露希安不得不停下,因为对方的鼻尖已挪到了距自己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小尤露,你不会是在暑假和什么小子有了罗曼史吧?你看你对哥哥这样无情,还一个劲儿想去匈|牙|利……噢,还有,」弗朗西斯收回身子,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几天前你那可人的新裙子!哥哥不记得你喜欢过过膝的连衣裙,没错吧,嗯?」 

「什么玩意儿!」尤露希安终于气急败坏地抢回了书,「本小姐喜欢那学校,才想去匈|牙|利!每天都是短裙短裤太腻歪,本小姐才试试长裙的!谁都像你这蠢蛋满脑子恋爱逻辑!」
 
弗朗西斯不再反驳,只带着种完全会意的暧昧神情拍拍她的脑袋,「唉本以为哥哥我才是最佳人选呢,真想见见那家伙啊——可小尤露你要注意身体呀,白马王子都喜欢精神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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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露希安从冰箱中没选口味就拽出根冰棍恶狠狠地咬起来,边走向起居室边提一提松垮的运动背心。手机又响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下课时间的电话她实在是不愿意接,不就是翘课吗,真亏了弗朗西斯能一直不停地打来催她。 

这几天尤露希安上课不怎么规律,忽然心情不快就拎起课本走人了。她相信这只是前些日子太过努力而产生的疲倦感,像她这种除了日记没有什么一年以上的人这种情况本就是很常见的。压根不是弗朗西斯瞎掰的什么因为大学的留学申请没有通过之类无所谓的缘故,他那总想太多的脑回路和婆婆妈妈的安慰话真是惹人烦躁,还不如安东尼奥送来的一箱子番茄呢—— 

本小姐才不是会在乎这种事情的人呢! 

她踢掉拖鞋窝进沙发里,牵到左脚踝有隐隐的疼痛。由于上个夏天扭伤后还拖着它参加各种费脚的活动使它,之后就经常反复地扭到。可她也没有再上过医院——现在想来为了扭脚这点事儿大晚上跑医院也实在太没用了,根本不像她的风格。 

刚停没一会儿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就将电板拆下。别烦啦,本小姐要享受人生享受青春再想想以后的事儿—— 

曾迫切地期望的计划在‘审核未通过’的几个词简单的打击下裂成了碎碴,还偏偏扎在最容易痛的地方提醒自己的确付出了那样多的努力。就好像她本来生活在一片优美的山谷,突然想从峭壁上越过去看风景,一步一步疲倦地爬到最艰难的地方,心里的满足和希冀像气球一样渐渐丰满起来;可一瞬间一根尖岩刺扎破了那些快乐的心情,她又重重地落回了原来的山谷。 

还是这儿,有阳光、开着花儿的山谷,可她却没法像以前那样在这开心地待着了,真是荒唐啊,明明跌下来时毫发无伤。 

她该忘掉上个夏天心里升起的一些隐秘的愿望——别误会,只是出国留学而已——重拾曾经的梦想。难以想象,上柏|林大学似乎已是很遥远的时分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而为了别的事儿做出的准备却让她不自觉将这一度艰难的目标变成了轻松的现状。 

她不愿意识到山谷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不该,她知道,既然已有了结果。何苦不快,何苦消沉呢。最后小半截冰随着她仰头看天花板的动作滑进了嘴里,冰冷的感觉让她一个激灵—— 

「本小姐明明开心得要命不用你提醒!」 

她冲着天花板大叫起来,笃定地认为刚才见到了棕发绿眼的幻影是因为自己打了个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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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露希安后悔着昨晚举着吹风机电视看了太久,为了她现在如同被静电绕过一圈的头发;一路上她一直以手代梳和它们奋力抗争。 

说起来她也有几天没像这样在正常时间上学了;不过她不是那种愿意随便低迷的人,至少装个样子也是要的——不,可笑,她本就快活的很,哪里是装样子;她只是不希望弗朗西斯的拨号键为她按坏罢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知自己对刚才瞥到的一大片红色抱怎样的期望。不过是件常见的红T恤而已;可她仍是挪不动脚步,没出息地站在原地。 

她仔细看过去,那的确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上衣,红底上是些抽象的类似巴士的黑色图案,没什么新奇的地方。可是—— 

可是啊,那矫情得和姑娘一样的发辫是谁的啊? 

本小姐只想看看,是谁的啊?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却看不真切;眼里有些惹人烦的水雾,阻挡了伊曼纽尔那见得不多却已无比熟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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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旷课没关系吗?」落后半步的伊曼纽尔的声音传来,让尤露希安不自觉略微地愉快起来。 

「叫本小姐的名字,你这蠢货;本小姐今天是请假,谁旷课了,你吗?」她刻意没有回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带着他走。这是种说不出口的愉悦感——给他个机会看她的背影猜着她的表情,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带着一群喋喋不休的家伙偶尔用那有些低而柔和的嗓音牵扯她的注意力。不过没到两分钟她又想起了些不对来——噢她的头发! 

尤露希安必须费些力气来一直自己去理头发的冲动;腓特烈大帝啊,还有最旧的一件衬衫和宽得不成样子的短裤!她并不是紧张,而是种她不曾经历的慌张和懊恼,极其轻微的令人可以装作不知情的感觉——可偏偏就在心上,令她有些僵硬起来,似乎落在背上的眼神里满是不耐。 

「你来这儿干嘛?」她皱起眉,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不够磊落和自然;不过她借此回过身来,心满意足地站到他身边去,「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奇,只是如果说……」 

「那我为什么需要告诉你呢?」伊曼纽尔笑了,不是那种会让她气得跳脚的嘲讽,而是种像藏着什么愉快的秘密一般的狡黠,尤露希安只得愣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没法相信他补上来的「不过是顺路经过」之类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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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个别什么的?」尤露希安注视着自己身边那只手抬起又放下,「或者说,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说这话的时候伊曼纽尔眼睛里有种她似乎明白了的期待。 

尤露希安想起了早些时候弗朗西斯的短信,抿抿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好姑娘要温柔些,你的白马王子已经披着红披风等了三天啦。哥哥给你请好了假,但是你明天必须回来了。 

「这会是本小姐以后待的地方,」她指着他们面前的校门,语气里刻意忽略了他眼中只闪过一瞬的失落,像是挑衅地喊着,「你小子可别忘记了。」 

伊曼纽尔侧过手掌敲在她的脑袋上,随意便转过身离开。尤露希安见他挥挥手当做告别的背影,没来由地惆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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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像场梦般,有个令人迷惑又更加失落的结尾。 

再无音讯。 

尤露希安本也知道,在那个没说再见的黄昏她已想到。只是现在再从这条路上踏过去,再想着那天赌气般的言语,心神就会生出一点恍惚。模糊掉了,令她不情不愿又不敢相信地发现本存在于心的画面。大约就快过去了——她靠着人行道,抚着快到的目的地围着青藤的墙。 

噢,该死。噢。 

不,不该鼻酸的;笑出来,别叫他笑话你。 

可来不及让她调整好情绪,故意面无表情的的匈|牙|利人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忘记告诉你,这也会是我今后待的地方。傻瓜,别那副表情,交换生也不懂吗?」
 
「本小姐也有话忘记告诉你,」不争气的泪还是流下来,算是纪念真的要过去的所有,
「——谢谢。每一次都,谢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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