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英俊

基尔伯特,我爱你如同热爱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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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场景三十题02墓园//aph独洪


 
0

缅怀同一个死人,这是拉近两个人距离最好的方法。

但路德维希宁愿用一切交换,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1

雨声打得人心烦,没完没了地撞着耳膜,毫不费力地让人想起一脚踏进泥水里那种拖沓和狼狈的触感。路德维希从两年前开始就恨透了这种缠绵的阴雨天,像是对兄长亡魂的悱恻怀悼一般挥之不去。

说实话他发现自己开始遗忘基尔伯特的脸庞具体是什么模样的时候他觉得恐慌,却也带了些无端的宽慰。就和那时候,他一把拉下坐在即将坍塌的墙上的兄长,并且意识到他已不再是个国家的那时候,心底涌上来的是种一模一样的宽慰。但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同样宽慰还有些艳羡的伊莉莎白也不知道,那是他们和基尔伯特在一起最后时光的起始点。

雨还在下,不痛不痒。

那天他远远地看见,洁白的墓石旁立着漆黑的伞,明明是雨幕厚到看不清身形,明明雨声响到听不见声响,他却知道是伊莉莎白在哭,泪水清晰地顺着伞下露出来的半张脸淌下来。

你怎么可能看得见呢,他又想到那一幕时及时遏制了自己的心往下沉的趋势,怎么可能。

拉开深色的窗帘他觉得雨点似乎要透过湿漉的玻璃击到脸上,再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思想。

除非你也在哭啊。


2

某一次的会议上,伊莉莎白就坐在路德维希的对面,带着种僵硬的神情。他细想着,自己这些年走得很艰苦,从黑暗阴沉的低谷缓慢地往上爬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空余去留意她。以致他们现在靠得这么近,反而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现在她就这样无声地静坐着,要不是他们合作的那些年月给了他那么深的印象,他都害怕自己要忘记她具体的模样了。他只能清晰地记得起,曾经她和自己的兄长争论不休(更早的时候其实是打斗不断),或者她婚后再见面时笑得温和却立场坚决,他也从没想过去仔细注视她。

虽然生命很长,近年的波折不断还是让路德维希觉得疲倦和辛苦,像要老去。可是比起伊莉莎白,他还是很年轻;只有基尔伯特的日记能说得出那些遥远的故事,她还像个野小子疯狂地策马挥剑那样早的年代。那样一个活了许多动乱年岁的伊莉莎白,那样一个和他一样压抑声息缓缓平复的国家,他不知道是不是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是不是也还会在意除了生存的其它。

只是现在看来自然是的;无非是他们表现得更不明显、更透出种也为自己悲悯的凉薄来。这种凉薄从伊莉莎白昔日明亮的绿眼睛里透出来,一时间让他想起了前些年的战争,同为战败国的他们相对无言的画面。他转过脸,不愿再看她。

时间是最无痕迹的魔法和最欠疗效的慢药。这样漫长的熬煮里,他们合作又背叛,他拘禁过她的前夫,她打乱过他的战争。最先消散的竟然都是无关紧要的身体的痛苦,战胜战败抑或得势失势,走过了不会变老的时间里,剩下给他所看到的,就仅是这一个神情僵硬的伊莉莎白。


3

基尔伯特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只是要把他按到床上休息仍和以前一样费劲。

路德维希每日为了家里的烂摊子焦头烂额,虽然很久不见兄长也很希望平静地共处一段时光,但他实在是顾不上每时每刻都揪住身体糟糕却非要到处乱窜的基尔伯特。于是自德|意|志终于合一之后,就总是出现路德维希在基尔伯特不知在哪儿发出来的大笑声陪伴下处理着公务的情形。
最近一次路德维希顺着那嘎啦嘎啦的哑笑找到他,是在走廊最里的书房,他和所谓前来探病的伊莉莎白面前散放着许多纸质发黄的日记。

“本大爷怎么可能像你说得那么没用啊,看这段,是本大爷赢了吧——”

“谁还记得那些啊,你的日记整天都是你最强,到底真的假的可不一定——”

路德维希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他觉得他们俩能像老友一样和平地相处的场景实在少见到古怪,指着某几行对于他来说根本无从辨认的字迹想起当年的缠斗,互相取笑奚落,几乎可以用温馨感人来形容。

只是他们却不会真的像从前那样用力去争吵、用力去笑和哭了,甚至连坐姿都有些拘谨,中间夹着段不尴不尬的距离。他看到伊莉莎白的眼神是不笑的,似乎并没有落在眼前的基尔伯特身上。

 
晚些时候伊莉莎白走的时候几乎是带着指责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颓然地叹了口气。

“他的情况不太好,”她随便地往椅子里一倒,没等他回答就接了下去,“不过也不太像生病。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普通人还会这么麻烦。”

路德维希也没有头绪,又听她说道,“不过也和我没什么关系。这段时间忙昏了头,先告辞了。”

他对于那次见面本没有太多的在意,除了伊莉莎白惯有的不甚协调的礼貌和脸庞上明显的疲倦,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提醒。


4

就是这次普通的被忽略的提醒,迅速成为了噩梦后所有折磨着路德维希的愧疚的根源。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基尔伯特消失的场景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重复时,他都会听见伊莉莎白的声音在告诉他注意自己兄长的健康。

“不要为这种你没办法的事情悔过,”但也是伊莉莎白的声音,她不带温柔的声音却让他平静,“我一想到说不定那个蠢货正在因为你的样子笑话你,还真挺替你不值的。”

她放在他肩头的手指冰凉,带种奇异的魔力。

 
5

路德维希总是暗自在想,或许基尔伯特的事情给他和伊莉莎白的影响远大于他们自己的想象。至少在又一次见到她着黑裙出现的时候,这种带着空虚和无奈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一次的音乐会主要是贝多芬,在他看来很有一种睹物思人的意味。

现在工作的时候,偌大的房子里十分清净;可路德维希也不像战后那样忙乱了。这样那样的老熟人也渐渐开始来到他这,可其中只有伊莉莎白的拜访是他觉得不同的。只是这样的不同完全来自他的主观上的亲近,因为自己和她经历过同样的挣扎,他几乎就相信自己能够懂得了。

他哪怕是存在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完全明白怎样的相处才是合适的。如果只是利益驱使,大概对于他们来说,活着会变得简单许多;可偏偏他一样能有那样多的感受,那些不由自主出现的想法,他要怎么去处理和表达?

那天他就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座位上,能够清楚地捕捉在基尔伯特最喜欢的几节曲子里她眼神的闪烁。就是这样几次简单的、关于疼痛的流露,他忽然意识到哪怕她的存在更为长久,她也没有找到摒弃这些想法的方法。

于是在离场时,他把那个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旧音乐盒递了过去。它打开时响起的是月光曲,能听见它的两个人都能想起那个大大咧咧的声音说“本大爷一听这个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伊莉莎白深吸口气,什么也没说,只会意地点了点头。


6

这天阳光很烈,路德维希走近兄长的墓碑的短短几分钟,几乎要被这一片的白色方石晃伤了眼睛。伊莉莎白曾经称赞过基尔伯特选择把墓碑立在一个普通人的墓园的想法,“大概是这个蠢货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聪明事。”那也是葬礼的那一整天,沉默的伊莉莎白所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路德维希没有太努力去消化他们的观点。他只是几乎有点过分悲哀地将手放在这块冰冷的石头上,想着它的下面空无一物。不知什么时候,也许近也许远的什么时候,他,还有伊莉莎白,还有别的国家,也就这样空无一物地消失了。

他想着基尔伯特,想着伊莉莎白的泪水,不是第一次开始羡慕他们不宣于口的惺惺相惜。现世太平,他也终于觉得路没有那么难走了,却也实在地知道那种只有长久的亦战亦合才能打磨出的联系他是没法复制的。

但是,他的神思开始游移,至少在他消失之后,她也能像记住自己的兄长一样记住自己的话,好像就是种不错的安慰了。


7

路德维希终于放下手里的花,起身离开时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已没再穿黑裙了。

=======FIN。

满满的普独洪3p感。(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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