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英俊

基尔伯特,我爱你如同热爱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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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洪普//女孩在高楼里写着诗篇

祝我生日快乐。新的一岁,继续爱我,天天向上,没有失恋。
loveee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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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少女之罪 Sins for maid
 
“……哦,喂,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是说,本小姐今天去看电影了,和阿西一起去的,场面还是很带劲的,下次见面的时候——”

“抱歉尤露,我必须挂电话了;你要是实在想说,可以——”

尤露希安直接挂了电话,一时又有点后悔应该听完伊曼纽尔的后半句话。哎,谁管他呢,大忙人伊曼!

她早该知道,有的人就只能用来想念。
 

 
01 贪婪 Greed
 
偶遇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如果说还有更好的,那应该是人为制造的偶遇。尤露希安·贝什米特一直奉行这一信条,一路上一直追逐着心上人海德薇莉·伊曼纽尔的脚步。在他们的学生时代,你便总能看见尤露希安抱着摞书、斜挎着包,急急忙忙地跟着伊曼纽尔出没于教学楼和图书馆。

“我们学的完全不一样。”尤露希安又一次直接在他身旁落座的时候,伊曼纽尔禁不住笑地开口。

“你研究的那些东西在我们眼里是终极的浪漫。”文学系的姑娘撇撇嘴,“你眼里的星星,就真的只是石头块吗?”

天文物理学的男学生只好揉了揉她的头发,把视线转回到课本上。尤露希安的视线也跟着他而动作了。她侧着脸,仔细地端详着他看书时微微蹙眉的神情。有时候他微一抬头,几乎要说什么的样子,她便迅速低头翻书,过了漫长而寂静的几分钟后却发现他不过是自己又解决了一个学术上的疑惑。

其实也挺没劲的。于是尤露希安就开始了更多一些的趣味活动,比如翻一翻他的笔记本、把刚镇好冰水的瓶子往他的后颈上一贴,或者干脆凑过去把脑袋枕在他空闲的左手臂上。伊曼纽尔的反应她都能料想,无非只是包容地笑笑,敲一下她的额头,就任由她继续胡闹了。哎,这个人要是生气起来是什么模样呢?尤露希安脸贴在桌面上,眨着眼睛,从睫毛的投影间看着这个岿然不动的石头人。

石头人终于转过脸来了——

伊曼纽尔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尤露,你这模样真蠢。”闻言她登时气鼓鼓地坐直,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向着他呲牙咧嘴。他的笑意扩散开去,像是顾忌着在自习室里才没大笑出声。

她的怒意即刻也消散了,摇摇脑袋用尽力气绷着脸,阻止自己跟着他笑起来。
 
 
02色欲lust
 
旧风扇在头顶轰隆作响的时候尤露希安的面庞在伊曼纽尔的脑海间一闪而过。汗水腻在他皮肤上,随着墙皮的暗潮和窗外欲雨的天色让他心头发闷。他抓起件该洗的衬衫,没忍住蹙了蹙眉头。尤露希安的笑容这时候更明显了。

那天下着暴雨,尤露希安在他身旁一边讲着新看的书,一边踢踢踏踏地走着。落到地面上的雨和她的鞋跟碰到一起的时候很爽快地溅起水花,那种不甚干净却肆意的触感牵住了他的心思。走上人行道的台阶时她没留神地脚下一滑,猛地抓住了伊曼纽尔的胳膊才堪堪站稳、没有跌倒。而后她翻翻眼睛扭过脸去,松开环绕他的手臂——他在一瞬间松了口气——却又若无其事地拽住他衬衫的袖子。那脚步声里的轻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都能汲取到的高频电波信号。

这会儿没有雨声干扰那些信号了,他轻微恼火地把衬衫扔进洗衣机里,想起尤露希安忽闪的眼和带些光泽的唇。他一向知道她的唇形很好看,也很适合她喜欢的那款覆盆子色的口红——雷声炸了一下,雨又下起来了。

上一次的雷声里尤露希安向他说了什么话?她好看的嘴唇开合,皮肤在闪电掠过天际的夜晚显得透亮,大雨顺着她的鬓发滚进衣领里,夏季的薄衣裙都贴合在她的身体上。而她全然不顾,越过雷雨的声音和一个人的距离,向他说着什么。

“我……你。”他甚至从那个浊化的尾音里听出来那是句德语,Ich被她咬得很轻。可中间那个词恰逢惊雷,他没有听见。在她那太过明亮、闪着奇异光彩的眼睛注视下,他也没能让她重复,只有目送她在人的沉默和雨的炸响中转身离开。

事后再问,尤露希安满不在乎地睨了他一眼,
以“当然说的是本小姐最讨厌你”之类的话作答,经过他身边时银色的头发拂过他的手臂,像扰起湖面涟漪的柳枝飘转。

那应该就是这样了,他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空气这样回应——伊曼纽尔把衬衫取出晾起来,每一处的皱褶都被仔细抹平。

 
 
03 懒惰Sloth
 
而很久过去,尤露希安已不知道伊曼纽尔去了哪里。毕业后的前几年里他们的交流还算有迹可循,和往常一样打通电话、发发消息。伊曼纽尔向来不习惯在线上和人过多纠缠,还曾对尤露和网友聊得热火朝天的行为表示百般不解。随他去!这家伙一贯不解风情,和他多费的口舌都能让她再写篇文章了。

她是从伊莉莎白处得知伊曼纽尔参加了一个新成立的小行星研究项目,整日不着家地往实验室和观测塔跑。这画面有些好笑,她忍不住就依此列了一个大纲,感觉下次连载可以派上用场。草拟完梗概之后准备休息时,她才捞起手机问候了一下人物原型。

“项目进展怎么样?”

“还行吧。我说具体的你会懂吗?”

“……得意忘形!”

“前几天那首打油诗,挺有意思的。”

“本小姐不知道你居然会看!但是这个月本小姐上传了那么多故事,你就只记得那个?”

“大文豪,在下才疏学浅,太长的看不过来。要去工作了,你早点睡吧。”

这种始于询问近况、终于工作休息的对话总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通常尤露希安会愤愤地扔开手机,坐起身来一边嘀咕“就你需要工作”“本小姐才忙得很”之类的话,掀开电脑的机盖后又不急于打开文档或者整理文件,反而又把手机拿回来,视线在聊天记录上迂回几趟,又慢慢微笑起来。

 
而现在,她不知道这个原本清晰无比的形象去了哪里的现在,才意识到有些念头像湖边的青草、风中的柳絮一般从心底渐渐漫上来,让心间充满了氤氲的水汽。

这算什么呢?

有那么多她没说出口的话、想象里伊曼纽尔该说却没说的话、他们总也不会对彼此讲的话,都不应该存在吗?她曾在自己的日记里反复又累赘地重述,仿佛把纸面当成了自己的独白剧舞台,喋喋不休地修改着台本。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

但每次写到这个句子,她就又放下了笔。他会不知道吗?她又不明白吗?她摇摇头合上本子。

她深知自己已经行至了悬崖边缘。只要背对高空、站在原地,就能一边体验即将坠落的无上快感,一边逃避越界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或许纵身一跃她能抵达对岸,再无患得患失与担惊受怕——但她不愿。

 
 
04伪善Hypocrisy
 
尤露希安仍留在学校,埋头在她那堆积成山的书本里,慢慢地,连路旁梧桐转黄的叶子在夕阳下投下的阴影都很熟悉。而在那个熟悉的路口,路灯的光线被挡住,立着一个熟悉又谈不上真正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原本昂着头,不知在看树顶还是刚升起来的微星,然后慢慢转过脸来:

“尤露,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尤露希安相信如果自己愿意,她可以用上几页的篇幅专门描绘这个突然出现的伊曼纽尔面上复杂的神情。但这时候她更为紧张地将注意放在了他的话上。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在喜忧参半的激烈思想挣扎中几乎要脱离自己的躯体而去了。

伊曼纽尔转过身,径自如散步般沿着林荫道迈开了步子,非常慢,不开口地示意她跟上。尤露希安相信自己一瞬间绝对升起了捉弄他一番而就此走开的念头,却发现自己只能忙不迭地也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努力警告自己脑海里喧嚣不停的猜想赶紧消停。

 
尤露希安几乎整个人挂在伊曼纽尔身上,揽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你要好好的。”他这么说着,声音从头发后面传过来。她还觉得头发上轻微有触感,似乎是他在轻轻抚摩自己的后颈。

几乎整晚的泪水顿时决了堤。你要知道她心里翻滚着多少情绪,一边装作若无其事、洒脱大度地接受拥抱,一边极力忍着无法消化的失落去尝试微笑,并且几乎成功做到了——却因为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临别赠言前功尽弃。所向披靡的贝什米特小姐败下阵来,哭得像个失去了最钟爱的玩具的孩子。

她也的确是要失去他了。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她在他身旁落后他小半步地走着,一直低着头注视他们路灯下的影子,远离灯光的时候被拉得长长的。时不时他们和对方搭上一两句话,毫无连贯性,却也没人在意。这时候他们甚至不一定非要讲话。

他们一向是不需要进行多么完整的对话才能交流的。现在她知道他为了工作需要离开,会很忙,会无暇顾及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事情——他需要为了他那颗远在天边的星星而放弃他的吟游诗人。她从那些零碎的只言片语里,跨越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暴雨夜,她在雷声中冲动的喊叫得到了一句她并不想听见的答复。

 
 
05嫉妒Envy
 
而后无数次,尤露希安回想起海德薇莉这个姓,都感到一股激烈的感情在她的颅骨间碰撞,她甚至无法端正面目去对待挚友伊莉莎白,担心她被自己难以控制的情绪无端波及。

“我可能……尤露,我可能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若不是被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紧紧摄住,当时尤露希安真的想要冲上前去,看一看伊曼纽尔究竟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的这个句子,是不是真的明白他自己到底说了一句怎样的话。“陪伴”这个词从他柔和低沉的嗓音里一根尖刺般地生长出来,猛一下的疼痛让他俩都往回一缩。他们抱着辞典在过道里较劲外语的午后,结束了考试同去新开的甜品店选的蛋糕,初到工作岗位辛苦又寂寞来往的苦水……连同那些不分场合的斗嘴笑骂都成了虚妄的意象了。

尤露希安回想起来,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考虑过这件事情。她跟着伊曼纽尔脚步的这些时光里,那个被她追赶的身影曾在意过这些吗?他所给予的、被她端正记在日记和记忆里的那些回应,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呢?那背后有着的,是和她对等的含义吗?

她终究没问出口,却知悉了他的回答是:不。

这一点认识让尤露希安感到为难。贝什米特小姐从来不是什么知难而退或轻言放弃的人,但明知无果甚至有着死缠烂打嫌疑的坚持更让她感到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但过去那个没被揭穿心思的尤露希安偷藏着幸福的模样浮现出来,让她不免羡慕又遗憾起来。

要是以前的时候比较开心,就照着以前那样去做吧——她叮嘱自己,他是什么反应、他有无反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胜烦扰的尤露希安用力挥了挥手臂,想象自己正在高楼的天台上迎风呐喊。那随他去吧!天台的半空浮现一个欣长的身影,棕色头发、绿色眼睛,仍不知下一步战略部署的贝什米特将军却不假思索地一拳揍了上去,谁管他输赢!
 

 
06暴怒Wrath
 
直到尤露希安发现,伊莉莎白(彼时她已经改姓贝什米特了)也很久未曾和伊曼纽尔联系的时候,时间似乎已经在恍然间经过了很久。

“无非四个月。”伊莉莎白挑挑眉毛提醒她。

尤露希安一怔。“你知道他来找我?”

“你整天听着要死要活的情歌、动不动就找人喝酒,作为朋友了解一下也不为过。”尤露希安却留意到不自然的神色在伊莉莎白的脸上一闪而逝。

“扯淡!”尤露希安急切地反驳,“别说本小姐根本没有,那个蠢货有什么值得我伤心的——他不和你讲,你要从哪里了解?”

之后的很多天里,就在连尤露希安都忍受不了神神秘秘又守口如瓶的伊莉莎白打算放弃时,她才终于给出了答案,一个短而又短的、关于伊曼纽尔将要加入保密项目的答案。

“你知道他是那个方向上很少见的研究人员,据他讲那个工程又很重要,恐怕他很少会有自己的时间或者私人生活……”伊莉莎白没有看她,“甚至有可能,如果他要参与太空站的试验的话……”

尤露希安打断了她。她担心听到后续更多的解释。她也没有询问(或者说,质问)伊莉莎白作为他的家人为何不阻止,她向来是知道伊曼纽尔的。这个不动声色、看似温柔大度的闷葫芦,心里的倔强一点也不成日叫嚷着“本小姐世界第一”的尤露要少。若是他执意要往宇宙更高的地方走的话,她大概也只能为他赋诗一首而后送别吧。

她看到那个束着侧马尾、别着一朵天竺葵的背影远去了,没有回头。

“伊莎,”她听了听自己的声音并无异样才继续说,“其实我猜,这件事他都没想过要瞒着本小姐。本小姐不会担心他的。”

她只用了几秒钟就明白伊曼纽尔并不是因为害怕她为此困扰忧虑才离开她的。如果是这个海德薇莉·伊曼纽尔,如果他在意的话——哪怕他是要走到太阳里去、燃烧殆尽,他也会亲口告诉她,让她好好等着看的。如果他在意的话,如果是他选择的在意的人,怎么会承担不起无期的生离和渺茫的死别?
无非不是罢了。

她的拳头攥了又松,指甲在掌心压出月牙形的印子。本小姐用不着担心他。

 
 
07傲慢Pride
 
“本小姐什么时候不明白了?”

伊曼纽尔在偶尔的休假里,查看自己堆积成山的邮件时,点开最新收到的一个音频文件,就被尤露希安劈头盖脸地这样来了一句。这个姑娘……

“……我渴望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他沉默着听她读着书里的文段,就像学生时代那样。尤露希安总能看完那么多书,一本接一本,而看书时候的恬静样子完全不似平日里爱闹的她。遇上了精彩的句子,她总会停顿一会儿,然后扯扯他的袖子,就给他念了起来。

他退出界面,翻了翻自己的未读信件,一瞬间有些担心它们会不会来自于同一个地址。除了偶尔几封广告和财务通知,似乎真是这样……他看着那些邮件名后表示携带附件的小标志,一时犹豫不决。

他们还是一扯袖子就能念文段的时候吗?他感到一阵恍惚。那时候大醉酩酊的尤露希安在街边摇摇晃晃地走着,手舞足蹈地要他唱一首飚不上高音的歌,他也就一梗脖子在马路中央唱起来,好像和她一样喝到神志不清。就当作自己神志不清吧,那些已被遗忘歌词的曲调越传越远,他也看到她的眸子如晨星一般愈发亮起来。

“亲爱的尤露希安……”“尤露……”“贝什米特小姐……”

在点开回复链接的几分钟内,伊曼纽尔仅为一个称呼就反复思考了数次,担心传递出什么错误的信息。他以前一直以为尤露希安是个从不会留意这些细节的人;她从来不会因为他不满的面色而停止嘲笑他的发饰,也不会管自己的袖口是不是沾上了凌乱的墨迹。但实际上她对于许多琐事的记忆和理解让他时不时手足无措,连带着自己也必须慎重思考这些他本不甚擅长的问题。

他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地回信。音频播放到末尾,尤露希安满不在乎的轻慢神情几乎瞬间就闪现在他眼前了。

“你这蠢货,什么时候竟会以为本小姐不明白啊?”
 

 
08饕餮Gluttony
 
尤露希安非常满意于自己在曾经的同学向她询问伊曼纽尔时的应对方式。

“他在天上呢。”她通常不假思索地这样回答,不管对面是狐疑或是惊恐,都神情自若并且不打算过多解释。

本来也没错么?她甚至想着伊曼纽尔在失重的太空舱里,手边的器械和陨石块漂浮着组成一个很好看的形状,瞬间就充满了奇幻和诗意的气息。

这些日子里她也真的快成诗人了。由于想不出更有效的排解办法,她便放任了自己幽闭以及逃避的念头,在书房里不顾一切地写着故事,为了天空的星辰和海底的珊瑚感慨万千、文思泉涌。很多时候她会为了如何结局而苦恼,总感到那些被她所命定的走向带有某些预言式或判决式的沉重色彩。然后她就会去随意抓起本珍藏的书,能感到自己更镇定、更勇敢一些。

吟游诗人也总是绕不开所歌颂的神灵的。当他在天间拯救世界——她遇到过很多让她指尖发颤的句子或场景,几乎要从木椅上跳起来惊叫,猛地合上书又忍不住再翻开。她犹豫着,逆着自己心里压抑的苦闷行走,用那些珍贵的文字把它们强用力地撕开剥裂;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只懂得去看,不懂得理解。毒素就在幻想间,一旦有了明晰的形象和执念,便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当他在天间拯救万物生灵——她为他而写的祝歌让她从高楼坠落,却又像被神谕操纵的气流托着她上升、重回人间。

她从未接到过谕告或指令,却在长途跋涉里忘却这件事。神灵不会回望,诗人却无法痛下决心。现在距离创作惊世的诗篇只剩下左手中指上磨起的老茧这一个微不足道的阻碍;它因长时间的折磨而发出哀叹,主人却置若罔闻。

继续吧,她不无贪念地喃喃。

 
 
09孤僻Solitary
 
之后的大半年里,伊曼纽尔也陆陆续续发来过几封邮件,无非一些简单的近况或相应的感谢,篇幅简短,言辞平淡。

尤露希安通常也不会立即回复过去。她总是起身去到卧室的镜子前,看一看自己的模样。眼睛里没有所谓过分死寂的干枯,除了一些因为睡眠不好而出现的血丝;头发也还算平整,细碎的刘海照样不太服帖;脸上的疤痕依然是淡淡的,没出现梦里那种扩大蔓延的倾向。确认一番自己看起来不赖、咧开一个颇为自得的笑之后,她才会开始写一封不长不短的回信。她例常发的那么些封邮件里,能挂以“回信”名头的实在不多,为之赋予一些庄重的仪式感也不算矫作。

所以在伊曼纽尔的眼里,尤露希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我以为我没少夸过你。”他曾经是给过这样一个明显是扯谎的答复的。她曾嚷嚷着说毫不在乎,现在也无法求证了。

尤露希安觉得自己似乎也确实不大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了。她趴在阳台的窗口,从墨蓝色天幕的背景上辨认星座,一边想着仙女星系和银河系靠近相遇这类遥不可及的事情:这些都是伊曼纽尔用了许久才教会她的,但现在星空会先于他的面容出现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终于感到胸腔里漫上一股不可理解的甜蜜,仿佛冬天里一本刚阅读完的书在腰封上落了一点日光。这种温柔的冲动要更甚于伊曼纽尔所言“近期会回一趟学校”带来的影响。

冗长的诗篇里尾声有了出现的迹象;而下一卷牛皮纸上标注的记号属于下一分节还是新的标题,尤露希安自己也不得而知。

她只管径自往下写了。


 
10 终焉之罚 Punishment in the end
 
女孩独自上了高楼。

“那么,我锁门了。”她这样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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