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Money 0| 普洪/初恋
*普洪+初恋
*含一定含糊不清奥洪或三角成分（此条非常重要，自行避雷）
*警告：年更选手真的随机发文
*配合Old Money钢琴曲版本食用
Chapter 0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从前他便这般成长，更是从他身边的人耳中常听到这句话。何况他的人生也才走过短暂的二十年，他就算自己要这样想，本来也是应该的呀。岁月，往后的岁月会是什么样呢？这是个叫他想不明白的问题。当夕阳昏黄的光打在婆娑的树影旁，他偶尔看见海德薇莉夫人隔着一层眼底的暗纱，祖母绿的眸子里低沉的光直直地落在玻璃窗上，就总会想起这个问题。
他难以讲述。他刚来到埃德尔斯坦府的时候不过六七岁，那时候的埃德尔斯坦夫人温柔地拥抱了他，就在那扇无言的玻璃窗前。而后便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吗？他摇摇头。
这时候夫人起身往琴房走去。他手边的茶轻微地摇晃着，他盯着那几乎微不可查的漩涡，想象着她的手落在琴键上。那是只很慢的曲子，是春日的风和深秋的雨，音调不低，似乎无悲无喜。琴声很轻，甚至在某些地方有些黏连；茶的热气几乎散尽了。
雨幕又落下的时候，夫人已经回到了他的对面。费里西安诺无从探究她在停顿间是否流过泪水，只觉得连同这座老宅、这个身影一起，漫天都是潮湿的。海德薇莉夫人甚至露出了一个可算是笑容的表情，将木桌正中间的茶点往他面前推了推。而后她似乎又在看窗外那已经看不见的树影了。
她眼底的，究竟是雨水浸透的泥土，还是从昔年而来的深渊，费里西安诺也无法回答了。
费里西安诺拿到那封令他颤抖的信件，急匆匆就喊着海德薇莉夫人进了门，他甚至脱口叫了“伊莉莎白姐姐”，又有些赧然地收了口。那时候海德薇莉夫人正在书房，进行她长久的、总也无法结束的重复阅读。那一箱子似乎是笔记的厚皮本子，大大小小，不知主人是谁，而她时常翻看——时常在翻看和情绪反复间令人痛苦地迂回着。
“怎么啦？”她像是终于从笔墨间被唤回了埃德尔斯坦府，见到费里西安诺焦急的神情。
“我需要出门，”他似乎一时有些慌乱，只能先把脑海里最急切的念头说出来，“我是说，我得去找他……”
海德薇莉夫人怔住了。“海因里希？”这个名字令她对面的人轻微地一缩。
这几个音节，应该被此处的所有空气都熟知才对。但它们响起来的时候，连光下的浮尘都感到陌生和抗拒，打着颤动的旋儿，把她的声音消化而去。费里西安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应答：“他病了——他只是病了。”
费里西安诺迎上了海德薇莉夫人的目光。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很年迈又很无奈的神情；那双锐利的眸子看进了他的眼睛，似乎想在他瞳孔深处找寻那对蓝宝石的影子。它们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谁都知道海因里希离开了，但是谁也都知道他从来没能从费里西这里离开。
“伊莉莎白姐姐。”他抿了抿唇，用往日的亲昵称呼打断了她的凝视。
她垂下了视线。“我很高兴你来与我告别，费里西。很多不告而别的人，我都曾想过道一声再见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