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英俊

基尔伯特,我爱你如同热爱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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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笠间卓巳,欢迎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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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普列//Sprinkle My Life with Stardust

纯架空设定。烂尾了但目前不想改。 

 


 


 

*

 

来,透过那雾,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气味。

 

来,用你嘴角一抹淡然的浅笑。

 

 

 

*

 

我不知是不是由于习惯艰苦而使人容易满足,不知是不是喜欢过了极致而感到麻木。饮血的剑似乎能有的快感已经足够的多,厮杀如起舞的节奏却仿佛再也踩不上了。

 

这一点儿也不像本大爷。

 

只是猝不及防间,圣战又开始了——似乎没有名义上如此正义,邻邦和我们几乎歇个几年就会重新宣战过。边界线的位置总也不定,只有破损的刀刃和凝固的血愈发蜿蜒地标明战线。

 

我有点儿不明白自己了。放从前——不用太远,就在上一次之前,和这时候几乎一样——我应该已经兴奋起来了。不止一次,胜利的恢弘场面都曾入梦来,欢呼的震撼和祷告的肃穆融洽交织,模糊成充满金红色的绚烂画面,形成了多少清晨我睁眼前看到的憧憬一幕。

 

但这些日子,梦境,不,不止是,还有普通的冥想,浮现的是更为真切的战场。那是胜利凯旋的高塔塔尖下一块块沉睡的岩石,冰冷却真实。——我倒也怕起冷来了?只是当那些被抹成灰黑色的废墟如鬼魅一样挂着凄惨的表情,不停地萦绕在眼前的时候,我竟是会轻微战栗的。

 

哈,期待举起剑之前也会战栗的,何必想这样多呢?

 


*

 

深夜有歌声。

 

    缥缈的,隐约的,银色墨滴一样一点点溅在眼前,渐渐形成闪烁着光泽的通路,越延越远,像要迷了眼睛和心……

 

最后的高音像是教堂顶尖的白鸽,在视线里最精彩地一颤,迅速消弭不见。

 

基尔伯特睁开暗红的眼,一时不敢确定是否梦境。

 


*

 

基尔伯特一向很少做梦,特别是瞒着父亲参军之后,往往一到夜里就累倒在床铺和昏沉的睡眠里了。

 

因此偶尔有过的那几次,他都记得很清楚。除了他第一次上战场之后连续见到自己与人厮杀、死与致死之外,就常是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唱歌。他断断续续地听着,那歌里好像是个故事,完美的结局讲到了仙女的魔法和长久的和平。

 

曾经他都是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对待这个梦境。想要和平,只能自己去打出来——不然他的生活还有何意义?但是战事又起的时候他也无法说服自己了。何况,它反复出现,难道是他自己也抓住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肯放手么?

 

再一次这样醒来的时候,他攥紧了手里的剑,却止不住颤抖。

 


*

 

莉琳达的哭泣淹没在了更多人的哭泣声中。她一向反对自己的父亲为了获取利益而卷入邻近的大国纷争,只期望这一个小小的公国能成为远离战乱的净土——可只有星星倾听她的眼泪,公主被锁进了远离宫殿的高塔,像一个刚开端的童话。

 

只是这个童话有太多孩子们不能听到的部分。哪怕公主有着长长的金色发辫,哪怕公主的歌声如同婉转的夜莺,也改变不了她的子民一批又一批死在战场的现状。

 

圣战,圣战,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塔里黑暗的夜晚像是故事里的魔鬼,伸出看不到的触手用噩梦缠绕住莉琳达。祈祷着战争结束的时候,她总是想起自己的一个梦:那是在可怖的幻想间唯一一个属于公主的梦。梦里她像仙女一样坐在一棵比高塔更高的树顶,手里捧着一掬星星,轻轻一撒就是荧光漫天。她低头能看见人间,人间没有战争,双眼布满血丝的父亲在和一个半跪的臣子说话,她担心父亲的身体,刚倾下身想听见他们的谈话时她就从树上跌落,从美丽的星河一直下掉;醒来前模糊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

 

“等你准备好了,和平才会复现。”

 

如果是为了和平,我什么时候没有准备好呢?莉琳达不无抱怨地想着。

 

这个夜晚依旧暗无星光。

 


*

 

再次攻下一座城镇,基尔伯特终于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束缚住了自己的双脚。他迈不起步子,身经百战的年轻将军承受住过无数刀刃的重量,却终于因为自己沉重的腿而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我也打不动啦——他笑自己像个老人家一样说话,总算是理解了曾是英雄的父亲总是对过去闭口不提。多不光彩呀,要是老爹说他怕打仗,估计会被他儿子笑掉了牙吧。

 

第三次了,拔过二十六次城的贝什米特将军已经是第三次参加圣战了。他曾想过,只要他没有死去也没有老去,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直到他死去或着老去。现在他却无法说出这样的话了。

 

现在他的军队进入了一个以往不曾参战的小公国。边境的小城是在深夜里被摸黑打进来的,守城的士兵毫无经验地提着油灯,一个个身影几乎白昼一般清楚地映在眼前。甚至都没用上攻城的器械,只是他亲率的骑兵迅速就冲破了城门。被占领的夜晚死一般的寂静,人们只是无神地望着异国的士兵,不曾哭喊或反抗。

 

就是这个反常的城市让基尔伯特感到罪恶。他们已经失去家园,却还不懂战争——天啊,你听,还有歌声传过来——夜半的钟声敲毕,他才听清了这歌声,猛地一个激灵。

 


*

 

莉琳达听见了脚步声。她确认了很久,慢慢地坐到墙边,耳朵贴紧墙壁,才知道那个越来越近的声响确实不是自己因为长久的幽禁而产生的幻觉。

 

她不敢去猜想这会是谁,怕自己期望得太好而失望太多;若只是仆人来取早上落下的汤匙,那会让瞎想了一通的她多难过啊!于是她幻想起来,也许是梦里那个声音温柔的仙女呢?不对不对,仙女该直接漂浮在空中,推开自己的窗子时长长的裙摆洒了自己满屋子的银光。而且仙女的脚步声怎么会这样快,好像急匆匆要去寻找玩伴的孩子——她终于耐不住,凑到送餐的旋门边试图瞧瞧动静。

 

结果出现了一个比仙女还令她意想不到的人。那人银发红眸,罕见得就像童话里讲的人,更让她着迷的是,他挣脱了那些虚假的字符,还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立在她的面前。

 

莉琳达这才留意到那军装。“您是我们的敌人吗?您来这里干什么?”

 

他好看的红眼睛眨了眨,开口也不像个一般人,“本大爷寻着一支小鸟儿的歌来,没想到找着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你为什么被锁在这儿?”

 


*

 

基尔伯特的战线很久没有往前推进了。半个月里,国王派了一匹又一匹快马,载着不同的人来询问战事,都被他直接扣在了军队里。他本想一走了之,就像他任性执意加入战场那样任性离去,已经攻城拔寨战勋加身的将军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只是他还不想走。

 

在这个小城市的夜里他隔着厚而冷的墙向一个被禁足的公主许下了承诺。基尔伯特很少接触女人,或者小孩子,而莉琳达正是两者的结合体,她翠绿色的眼睛投出的每一转目光都令他好奇。他也因此没有执行自己脑海中属于军人的第一道自我命令,抓住她以要挟她的父亲——更何况,高塔的卫兵早已被俘虏,抓一个小姑娘这种不光彩的事儿再晚做也不迟。

 

“您知道吗?我似乎在梦里见过您!那时候我在天上,而您就在地上看着我,虽然隔得那么远,但是我知道那就是您!”

 

他们的交谈通常是这样无边无际的话题,基尔伯特只觉得自己是在战争的间隙里寻找一个无需思考太多的小憩之地。“你在天上做什么呢?”

 

她突然多了几分拘谨,声音低了下去。基尔伯特听得很努力,才发现她似乎是在讲故事。一个自愿守护世界的少女换来了战争的结束,但自己却被世人遗忘,在魔法的星空里慢慢老去……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梦,不禁透过那小小的旋门又打量了一番莉琳达的神情。这和她平时因为有人陪伴而常常雀跃的模样不一样,半是着迷半是疑惑地皱着她小巧的眉,慢慢地发问了:“这世上难道会有魔法吗?”

 

她似乎没听见他迟疑的回答,自顾自地小声接下去:“我总是觉得,那个少女好像就是我……可我,我虽然想要做她,可我害怕……”

 

基尔伯特伸过手去拍了拍莉琳达的脑袋。“就算她是你,本大爷也不会忘记你的。”

 

这就是他的承诺了——他不会再往她的国家深处行军了。哪怕只是为了她寄托于幻想的一个梦,他也不能走了。

 

 

 

*

 

基尔伯特这一次做了一个新的梦。梦里那个用歌声讲述的故事这一次清晰完整,正是从高塔上传来的莉琳达夜莺般的歌声。小姑娘换上了公主的盛装,端庄地与空气中的声音对话;她只点一点头,塔顶便生出了金色的枝叶,闪烁着星光的画面几乎要灼伤他的双眼。

 

黑夜结束,圣战便因为敌方一封和解书而草草结束,高塔和他的公主都消弭无踪。他无心率军回国,不断在小镇徘徊也只能依稀在深夜听见寥寥几句不知是否幻觉的歌声。

 

他喊着莉琳达的名字醒了过来。而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努力地摆出了严肃又认真的神色:“您知道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

 

这世上确实有魔法。

 

无论战争是否继续,只要你愿意听,星星正唱着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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